我找了一個打工。上課、社團、上班,生活填得滿滿的。衣服也沒辦法天天洗,有時候還會積成一堆花錢丟洗衣機。遇到他們的時間越來越少。不過遇到的時候招呼的方式也越來越親熱,他們開始學我比較熟的高中同學喊我婷婷,我也開始學著叫他們時不再連名帶姓。

有時我會想念宇庭叫我餛飩學妹的樣子。那時的我想必呆呆的很可愛吧。現在的我做收銀,每天精準俐落地點貨找零;上課報告時間和同學言辭犀利地針鋒相對,抓到同學報告的某個論點有誤就直擊猛打,不像以前懶洋洋地上台用亮亮的嗓音順完投影片就下台睡覺;社團是我唯一的鬆懈,去得不那麼勤了,偶爾沒班要上的時候就在舞蹈教室跳到整個人快虛脫,再回家沖個熱水澡躺在床上睡大覺。

不再是青澀的大一生,升上大二以後,一切就都不同了。系學會問我有沒有興趣,撥點時間也好。「聽說妳以前做過學生會,應該會很快就上手。」我搖搖頭拒絕了。會做學生會不是因為我有興趣,而是因為被趕鴨子上架……我閉上眼,想起從前,就有種欲淚的衝動。

不是難過,可是也不是感動。

我在商院出現的次數慢慢變少。有時蹺了課,待在家裡慢慢地洗衣服抹地板。看衣服上的污漬一點一點褪去,或是衣服在微風裡輕盈招展的樣子,我就覺得很開心。秀才在商院少看到我了,常常打電話來問候。「怎麼變得這麼墮落?」口氣依然溫柔如故。

「累了吧。」我閉上眼睛,想著他的臉。好久不見,都快要忘記了。

剛找到工作、還是新人的時候,學著認貨架上的菸,常常連帶想起他。他在我面前抽過幾次菸?每次是不是拿著同樣品牌的菸?曾經是我最最喜歡的學長、我完全無法抽離一刻目光的焦點啊。為什麼我對他的菸一點印象也沒有?

甚至他肩頭的氣味、他的臉……我都快要忘記了。我,真寡情。

「妳大概是太忙了吧,沒有很急著用錢的話,就把工作辭掉吧。」我聽見他身邊流動的聲音,大概在大街上走路吧。「現在有空嗎?妳最近很難找,我去商院等妳或者按妳家電鈴都找不到妳。」

「沒空的話連電話都沒時間跟你講。」我懶懶地在床上翻了個身,「要出來見個面嗎?」

他愣了一下,「妳想嗎?」

「連我學妹都會訓斥我,說我不該玩你們……」我倏然覺得好委屈,就對著電話這麼哭起來,「可是我不想啊……為什麼要這樣說我……」

哭著說著,連電話怎麼掛掉的都不知道,一覺醒來已經是天亮。又是嶄新美好的一天。

後來秀才想了一個好辦法不讓我耍墮落:天天到我家拎我去上課。有時他的課和我的課沒排得那麼剛好,他就硬是把我早早叫起來,然後把我丟在系圖。

「好好唸書……以後甄試,研究所還要繼續當我學妹啊。」他信心滿滿地笑。

宇庭偶爾在上課的路上遇到我們,也是笑笑的沒說什麼。我想,也許我們就會這樣穩定的持續下去吧。就這樣秀文選先生變成我男朋友,而凌宇庭先生終於接受他只是我好朋友的事實……

會怎樣,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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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雨中等雨停,多少渴望著出現奇蹟。─張學友【人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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