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擔心秀才對我強烈隱瞞、卻又箍住我的行動自由之時,宇庭學長在我和秀才之間的事上顯然是幫了大忙。

他私底下來拜託我,說我和阿靜那麼好,他們球賽缺一個計分員,就缺一個人。

秀才要我不跟宇庭學長說話,我始終是信守了這樣的承諾。我點頭答應學長,並沒有多和他說什麼。我猜測只要我搖頭,他一定還有更多的勸說傾巢而出。

要讓他不和我說話的方法只有一個,就是不拒絕。

於是我就去了。比賽內容是壘球,規則和棒球差不多,可是光是球的直徑就大出許多。「打不中就丟臉了喔,學弟。」阿靜一邊把計分板翻順,一邊為我們的直屬學弟加油。

學弟學妹們原本對參加活動的興趣不大,學生會也不打算強迫他們參加。雖然只是高中生,但是我們希望能讓他們自己去嘗試他們想參加的。喜歡的活動報名可以報到賽程表畫得好大一張,不喜歡的演講也可以搞得場面冷清。自由是我們的立場。

我們我們我們。秀才反對我參加學生會,但是他努力容忍我滿口學生會活動。偶爾他會要求我停一下,「我知道參加活動妳很高興,但是妳知道我不喜歡聽到跟凌宇庭有關係的事。」

對於我從頭到尾所有演講都參與、要擔任計分員,秀才都是從別人口中獲悉。當他想要阻止顯然已經來不及。

「壘球很危險,妳自己要小心。」中午吃飯時,他關愛地在我額上一吻。「我今天沒補習,晚上留圖書館唸書,比賽結束來找我。」

光是想到那個時刻,我都覺得臉紅心跳。

臉紅心跳。一個學弟在一邊練習揮棒,用力地甩棒,我卻絲毫未覺。當我發現球與球棒向我齊飛,已經來不及。

疼痛。阿靜尖叫朝我飛奔過來。宇庭學長聞聲而來。學弟學妹團團圍住我。我暈眩地後仰,亦翔學長扶我到一邊休息。

「我去叫救護車。」宇庭學長冷靜判斷,拿出手機走到人潮之外。

「秀才呢?」阿靜問我。「等一下車進來要不要他陪妳上車?」

「血好多……學妹,手帕借一下。」亦翔學長向參賽班的學妹借來手帕為我止血,擔心地注視著我。「有什麼感覺?」

「就痛啊。」我笑了一下,牽扯到傷口,疼。「學長在圖書館,可是……不要叫他好了,幫我打電話回家。」

「救護車五分鐘到,我去圖書館叫文選,阿靜幫妳打電話回家。」宇庭學長叫完就護車回來,為我們做了這樣的決定。「妳家人看到男朋友不會罵妳吧?」

「不會啦,她家開明得很。」阿靜掏出電話卡跑向公共電話。

宇庭學長和亦翔學長彼此使了個眼色,亦翔學長就往圖書館跑去。宇庭學長一面扶著我,一面向學弟妹們說:「比賽的事等一下再來看看要怎樣喔,你們先暫停練習好嗎?」

學弟妹們全被我噴湧而出的血嚇壞了,一愣一愣地。我笑起來。

「還笑,不痛啊?」

「痛啊。可是他們可愛。車怎麼還不來?」

「車要等秀才,不然妳上車會一直叫他名字。」宇庭學長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要不是你叫我來當計分員,我才不會被打中呢!」我不服氣地反駁。

「別說話了,小心血流掉太多,我可沒有多餘的血可以給妳。」宇庭學長笑著看著我。

秀才很快就來了。他蹲跪在我身邊,眼底都是心焦。救護車的聲音很快傳到我們耳邊,亦翔學長揹著秀才的書包,「喂,秀才,我晚點再幫你送去醫院。」

「她就交給你了。」宇庭學長和阿靜各自拍過秀才一邊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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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的雨還在繼續,雨天的心慢慢放晴。─利綺【12月11日,天氣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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