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Capricious.

致薇學姊約我在光線明亮、氣氛極好的咖啡店。當然，各付各的，她沒心情好到請我吃飯，只是客氣地約我出來談一談。

「很久不見，妳都沒什麼變。」致薇學姊的聲音聽不太出情緒。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秀才之前還說我變得挺多，活潑了也漂亮了，怎麼學姊還說我沒變？我是哪裡沒變？真搞不懂他們到底都從哪個面向觀察我。

我們很快地點好菜。等出菜的時間裡，致薇學姊只是懶懶地撥著她的大波浪捲髮，也沒要說什麼。可是電話裡明明說是要出來談一談的，好像有什麼正經事。

能有什麼事？我猜大概又是宇庭學長吧。我上輩子欠他們的。從高中被叫去廁所談、到現在被約來比較文明的咖啡店談，我想結局都不會差太多。

菜出得太慢了，我按捺不住先出了聲，「學姊，妳想跟我談什麼？」

「妳心裡有數。」

「我猜是跟宇庭學長有關係……可是妳要我注意什麼？」

「妳也知道和他有關係，那不會離他遠一點啊？」致薇學姊剛才還懶得像冬天在屋頂曬太陽的貓一樣的眼神一下像被激怒了一樣，「妳這個三八，從高中就纏著他和秀才不放，要嘛就秀才、要嘛就宇庭！妳現在是怎樣，選一個、另一個當備胎？」

被曾經很疼自己的學姊罵三八，我心裡著實有些難受。「我沒有纏著他們……」

「那難道是他們纏著妳嗎？妳也不看看妳是什麼樣子？啊？」致薇學姊激動到全身顫抖，「妳這樣的人隨便路上抓抓都是一大把，不是妳纏著他們，他們怎麼會到現在還跟妳名字連在一起？我告訴妳，我和宇庭在一起了，妳離他遠一點！」

「我也沒有和他走很近啊。」我保持平靜抗辯。

「沒有？妳說得出來？全商院都在說，妳一天到晚就要他送妳回家、和妳一起吃飯……妳要不要臉啊妳？」

「我真的沒有……」

「林雨婷！」致薇學姊說話的同時，桌上的開水也同時往我臉上身上潑。潑完了以後，學姊大概也是罵夠了吧，抓了袋子就走出去。

我整個人傻在座位上，連站起來挽留學姊、請她聽我解釋的力氣都被抽空。我想起我高二那年，致薇學姊來看我和宇庭學長練舞，還可以笑嘻嘻地說我和宇庭學長很搭；當宇庭學長放話要追我，學姊對我的態度丕變。難道說每個人面對和自己感情攸關的局勢，就算是原本擁有著再成熟穩重的個性，也無法在這時刻裡理性？

服務生走來我身邊，問我要不要幫忙，我說不用了，起身準備去洗手間整理，服務生又怯怯地叫住我，問我需不需要上另一個人的菜。

「嗯，就上菜吧，不用麻煩了，我會付帳的。」我遞給他一枚笑臉，靜靜地走到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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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總為別人撐傘，妳何苦非為他等在雨中？─梁靜茹【分手快樂】